“累死我了，周雯給我倒杯水，我真不想要繼續查下去了。”

第一次，唐宇堂見識到，什麽叫做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。

幾乎每個地方，都有依安的朋友，涉及範圍非常的廣。

周雯嘆息一聲：“我也覺得沒辦法了，這麽多相關的人，怎麽可能查得清楚？”

周雯也是跟著一起，看過這些人的，其中是有一些說謊的人存在。但是謊言的背後，無非就是一些，關乎於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問題而已。

雖然他們說謊，卻不表示他們和案子有關系。

依安的評價有好有壞，有些人和她關系好，說的是好話。

有些人和她關系不好，說的也不是什麽中聽的話。

競爭對手，對依安存在很大的敵意，也想過要用什麽辦法，讓依安吃點苦頭。可是真的會這樣，設計一場殺人局的人，至少周雯的眼睛，還沒有發現。

現場發現的東西沒有用處，詢問也沒有什麽幫助。

這樣的情況之下，人們都變得非常煩躁，上面的壓力，還有一無所獲的不甘心。

貝柯漠可能是最近，感情上稍微有些依靠，對於這個案子似乎並不是那麽急躁。

雖然很想要抓住兇手，貝柯漠還是會安安靜靜的，思考著兇手的殺人方式。死者的口鼻之中，發現的纖維說明，死者和兇手的關系，並不是非常熟悉的。

兇手並沒有辦法，將依安直接帶走，所以不得不采用強迫的方式。

給依安註射的麻醉藥物，會在十五秒內起到效果。

然後依安就會，像是睡著了一樣任人處置。

小王說過，蛇皮是在依安活著的時候，縫在依安的腰部的。完全貼合依安雙腿的輪廓，絲毫不差。縫合的手法非常專業，精準的計算，也是小王吃驚的部分。

所以小王一直覺得，這個犯案的人，是非常專業的醫生。

可是貝柯漠否定了，他的這個想法，不過並沒有任何否定的證據。

似乎這一切，都是很久之前就計劃好了的，讓人看不透。

依安的案子，造成了一時的轟動，但總不可能是一世的。沒多久，更多的新聞，就將依安死亡的消息覆蓋了，人們也並不是那麽太在意，依安的死亡。

依安的屍體，被發現的第六天，唐宇堂等人的調查，還是一籌莫展。

秋風颯颯的午後，一個電話打來，打破了警局的僵局和沈默。

唐宇堂臉色嚴肅，看著貝柯漠的時候，非常覆雜。

貝柯漠被看得很尷尬：“又和我沒有關系，你看我做什麽？”

“應該是連環殺人，這一次的死者，頂著一個牛頭，和依安的案子，實在是太像了。小漠，我覺得，這個案子出現，我們的壓力會更大。”

來到了案發現場，人們算是明白了，唐宇堂話中的意思。

案發現場，是全市最大的藥業工廠裏。

工人們下午上班的時候，發現一個東西，出現在了空地上。

一開始的時候，誰也沒有去在意，後來有人路過那裏，才發現問題所在。空地上的，並不是什麽擺設，而是一個人，準確的說應該還一個死人。

發現屍體的工人驚叫一聲，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。

比較理智的工廠管理者，立刻報了警。

唐宇堂帶著人們趕到這裏的時候，可以清楚的看到，人群將這裏團團圍住。

這樣的屍體，可不是什麽時候，都能夠看到的。

就算是新聞報道，也不會將屍體的事情拿過來說。所以工人們對此好奇，是非常正常的。好奇歸好奇，他們畢竟也都是工人，不敢上前去看屍體的情況。

小王穿過人群，看到了屍體的情況，無奈的嘆息一聲。

上一個蛇身，這一個牛頭，現在的人，審美都和地府的東西靠攏了嗎？

陸小雨蹲在小王的身邊，仔細的看著小王的動作。

上一次，他們出去玩，因為身邊沒有小王，屍檢變得比較艱辛，最後也沒有能弄清楚，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。陸小雨覺得，破案自己幫不上什麽忙，別的地方總不能也幫不上忙。

所以就想著，跟小王學習一下，屍檢的相關步驟。

小王看到陸小雨這麽認真，不禁輕笑：“你這是，打算偷師學藝當法醫的節奏啊。”

“不過你當法醫，絕對比我們要有優勢，鼻子的靈敏，對法醫來說非常重要。”

陸小雨嘆息一聲：“我這個人，又不是很聰明，又不是有什麽破案的天分，跟著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壓力。恰好周雯和柯漠，對驗屍都不是特別了解，我能學的也就只有這個。”

小王拍了拍陸小雨的肩膀，表示安慰。

之前沒有貝柯漠和周雯的時候，警隊確實也沒有這麽嚇人。

現在她們兩個出現，讓所有人都顯得很是平庸。

一直跟著辦案的小王，好在還有一技之長，陸小雨有壓力也是正常的。

小王簡單的進行了一下屍體的檢查，將屍體周圍，認為有可疑的東西，都收集了起來。最讓小王驚訝的是，這個死者竟然是藥業大王姜濤升。服裝界的女強人依安剛死了沒幾天，藥業大王姜濤升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。要說兇手不是一個人，怎麽作案的手法這麽相似？要說是一個人，依安和姜濤升，又有什麽關系呢？

如果是兩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，怎麽會被同一個人盯上？

問題是一個接一個，在發現屍體的時候，就已經顯現出來了。

貝柯漠靠近屍體，摸了摸屍體的脖頸。

縫合處非常的平整，這樣專業的手法，可不是誰都能夠有的。要想知道是不是一個人，只要對比之前，依安身上的縫合痕跡，就能夠知道了。

至於目的，小王是沒辦法了解，只能問貝柯漠了。

貝柯漠看著屍體的情況，第一反應就是和上一件案子，聯系在一起。

一樣都是，讓屍體暴露在人們面前。

選擇的也一樣都是，聲名顯赫的人下手。要是巧合，那可真是太巧合了。

如果之前的那個，被當做是女媧，進行埋葬的話。這個應該就是炎帝神農氏了。這個人難道在進行，什麽特殊的宗教儀式嗎？還是只是想要證明自己而已？

屍體身上，並沒有太過明顯的傷痕，手臂上一個針孔，和依安的死法應該一樣。

唐宇堂詢問了在場，發現屍體的人們，大家的話基本上都是一致的。

沒人知道，這個屍體什麽時候，出現在這裏。

出現在這裏的時候，人們都已經開始工作了。一開始大家只是以為，這是個雕像。後來有人好奇的靠近，才發現這是一個死人。

報案之後，人們雖然好奇又畏懼，現場保留也算是比較完整。

唐宇堂掃視了一下這個工廠，詢問管理者：“你們這個工廠平時有什麽人進出？”

管理者搖了搖頭：“除了工人和高管，是沒有人能夠隨便進出的。”

說著，他指了指旁邊的那個機器：“我們這裏進出都要刷卡。平時就算是你們來查，也要有人帶領才能進來。所以不可能有人，想進就進想出就出。”

貝柯漠掃視了一下，這裏的工人們，如果是內部人，那麽工人的嫌疑就很大了。

可是這麽多工人，排查起來非常的困難。

只要有一個人，有一瞬間自己進出的卡片不在身上，就有可能讓別人趁虛而入。

唐宇堂揮了揮手：“收隊，擡屍體的時候小心一點。”

這次的現場，相對來說幹凈了很多，只是屍體的身下，有很多的中草藥。或許和死者的身份，有些關系。也或許是兇手刻意留下來的什麽。

貝柯漠跟著唐宇堂等人，上車回到了警局之中。

到了警局，就是小王大展拳腳的時候了。他嫻熟的將縫合處拆開。

這一次死者的情況，和之前依安的情況，幾乎是一樣的。

只不過這次是牛頭，套在了姜濤升的頭上。

陸小雨看著姜濤升的屍體，不理解的抿了抿嘴：“這是動物園嗎？還是標志著人與動物，要和諧相處啊？先是蛇，現在又是牛頭，活脫脫的就是動物世界啊。”

小王翻了個白眼：“你有什麽可抱怨的，我才是最應該抱怨的人吧？”

自從依安的案子發生，為了調查，蟒蛇皮一直放在停屍間裏。

現在又出現了一個牛頭，停屍間儼然一個，屠宰場的模樣。

貝柯漠服下身體，看著姜濤升的臉，血跡斑斑的，也能夠看得出來很安詳。

“孫策你跟我去排查工人，周雯你也過來，小王你的屍檢結果盡快給我。現在這案子，一個比一個涉及範圍廣，這要是再有一個死人，我就真不知道，我們這些人夠不夠用了。”

以前遇到這樣，涉及到名人的案子，多數都是一個死者。

而現在出現了兩個，排查範圍越來越大不說，影響也越來越大了。

工廠的工人，高管以及姜濤升身邊的人，都需要一一進行排查。

排查範圍增加，對進行排查的人們，是一種負擔不說，排查的結果，很可能因為量大，而產生影響。如果詢問的結果並沒有幫助，他們也不過是白做工而已。

貝柯漠揮了揮手：“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，你們去吧。”

每次的安排，貝柯漠和陸小雨，都是被排除在外的。

看著陸小雨，跟隨小王努力的學習，唐宇堂也覺得很欣慰。

一開始，陸小雨可能抱著好玩的心思，跟著貝柯漠和他們一起，出入案發現場。可是現在，唐宇堂和孫策等人，都能夠感覺到，陸小雨的決心。

有些人看起來玩世不恭，實際上卻比誰都要努力。

看著這樣的陸小雨，唐宇堂開始考慮，要不要也說服陸小雨來這裏上班。

警局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，警校畢業的，也沒有有經驗來的更好。

陸小雨和一般的警員一樣，沒什麽特別突出的推理能力。可是陸小雨跟著的人是貝柯漠，起點就和一般人不一樣。起點高的人，如果以後足夠努力，前途絕對不可限量。

看著陸小雨許久，唐宇堂才帶著孫策和周雯離開。

在去排查的路上，孫策還提議讓陸小雨留下：“我看陸小雨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
“以後能夠留在警局，對我們的幫助也不會小吧。”

周雯不滿意的皺起眉：“找他做什麽，他什麽都幹不了。”

孫策忍不住笑了出來：“你不要對他這麽有成見好吧，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他。可是我想你也看到了，陸小雨的努力，誰都看得到。”

周雯哼了一聲：“那又能夠怎麽樣？還不是什麽都不會。”

孫策無奈的搖了搖頭，看來周雯瞧不起陸小雨，還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唐宇堂輕笑：“你把他說的一文不值，每次帶早飯還要給他一份？”

周雯一時語塞，哼了一聲，轉過頭去，不跟著兩個大叔級別的人物討論這種問題。案子調查到現在，周雯需要思考的事情，已經夠多了，這些問題，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。

陸小雨跟著貝柯漠，一起留下來，絲毫不知道，自己被議論還被貶低了。一直盯著屍體看，看著小王一刀一刀，一點點的將屍體解剖開。每一個步驟，每一個需要註意的地方，貝柯漠都會仔細的觀察清楚。貝柯漠滿意的點點頭，將依安的屍體，也找了出來。兩具屍體，並沒有太大的相同之處，可以說除了死法，完全不一樣。

死亡時間，相差六天，為什麽兇手選擇了這個人？

貝柯漠一直盯著依安的臉看，看得陸小雨毛骨悚然。

“我說柯漠，你要是發現了什麽，或者是對什麽有疑問，你就說出來啊。”

“你一直盯著人家的臉，我怎麽感覺這麽害怕呢。”

貝柯漠有些疑惑的，伸手摸了摸，依安的頭皮。硬硬的，似乎裏面有東西。可是小王進行過屍檢，屍體應該不會還存在問題才對。

“小王，依安的頭皮，你檢查過了嗎？”

小王看了看依安的屍體：“好像沒有，她的死亡原因已經非常清楚了。”

貝柯漠臉色很嚴肅：“屍檢以前都是這麽進行的？那有多少問題是被遺漏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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